月考放榜了,顾青然站在成绩公示栏前,盯着那个比往常低了很多的排名,心里五味杂陈。入秋后的风有些凉,吹得他微微打了个寒战。
这次月考他确实发挥失常,自从和萧城的关系闹得很僵,整个人的状态都不在最佳。考后更是糟糕,前天中午在苏婕家遇到她公公后,他更一直心神不宁,今天放榜,他勉为其难去看一眼,果然大失所望。
「青然,你这次考得不太好啊。」班主任的声音从身后传来,「最近是不是有什么心事?你以前可从来不会在基础题上失分的,我听数学老师说……」
顾青然勉强笑了笑:「可能是最近没休息好。」他不想多解释,毕竟那些烦心事没法说出口。和最好的兄弟反目,喜欢的人突然变得疏离,这些烦恼对一个十八岁的少年来说太过沉重。
掏出手机,他习惯性地想给苏婕发消息,告诉她自己考砸了。但想到最近姐姐总是很久才回复,而且回复的内容也变得客气生疏,他又把手机放回口袋。
「姐姐到底怎么了……」他走在回家的路上,脑海里不断回放那天的场景。苏婕的表情很不自然,公公看他的眼神也很奇怪,而且那张药店的快递单……
这几天因为要准备月考,他没能去见苏婕。两人的联系也因为各自的工作和学习变得很少。但每次想到姐姐,他心里就隐隐作痛。那个总是对他温柔微笑的女人,为什么突然变得那么陌生?
萧城的位置就在他前面,两人的课桌之间仿佛隔着一道看不见的墙。曾经最亲密的兄弟,现在连一个眼神都不愿意给对方。这让顾青然更加感到孤独。
他知道自己最近的状态很差,连带着学习也受到影响。但他控制不住去想那些事:姐姐是不是遇到什么困难?那个看似和蔼的公公到底是什么样的人?为什么姐姐见到他时会那么紧张?
风卷着残碎的落叶在街道上打着旋,就像他此刻纷乱的心绪。十八岁的少年第一次感受到,原来生活中的困惑比数学题要难解得多。
华都市有不少规模不大,装潢仿佛老式招待所的小旅馆,在旧小区的附近尤其常见。来这里居住的人一般都不太讲究环境,也不在意会不会有偷拍摄像头之类。
谢大河正压在苏婕身上耸动,肥胖的身躯让小旅馆的床发出吱呀声响。这是他第一次要求苏婕出来开房,毕竟在她家里会担心有人突然造访,上次那个小白脸的意外让他心有余悸。
谢大河恶意地想,如果苏婕别的什么恩客嫖主上门找他,遇到了也不好处理,还是出来搞的好。
「小婕,想不想爸?这两天憋死爸了。」谢大河一边挺动一边说着下流话。那天被青然打断后,他回家气得半死,好不容易吃药又硬起来,就这么浪费了,今天他按说明书,来之前就吞服了一片。
苏婕紧闭着眼睛,眼泪顺着脸颊滑落。她不敢反抗,只能承受着这个老畜生的侵犯。当谢大河今早发来短信,命令她去开房等他时,她反而觉得一丝解脱。两天来,她一直提心吊胆,又不知道和青然说些什么,又害怕谢大河的威胁。她的神经绷紧,人也几乎要垮掉。
「呵……啊……你放开我……」苏婕无力地呻吟着,每一声都充满了痛苦。她恨自己的软弱,恨这个把自己变成玩物的禽兽,更恨自己可能连累青然的名誉。
谢大河的动作越来越快,喘着粗气说:「在会所不是很会叫吗?给爸也叫得骚一点。」他一边说着,手还不安分地在苏婕身上游走。
这间小旅馆的隔音很差,走廊里偶尔传来脚步声,让苏婕更加羞耻。她担心会有人听到,但谢大河却毫不在意,反而更加兴奋。
「不怕,这里没人认识我们。」谢大河继续着他的侵犯,「以后就在这里玩,让爸好好疼你。」他已经计划好了,要经常用这种方式玩弄儿媳。
苏婕感觉自己像个破碎的娃娃,任由这个禽兽摆布。她不敢想象如果青然知道这一切会怎么样,只能默默承受着一切屈辱。
窗外的阳光透过廉价的窗帘照进来,在这个肮脏的房间里投下暧昧的光影。苏婕觉得这光刺得她眼睛生疼,就像她此刻支离破碎的心一样疼。
谢大河感受着药效带来的持久力,他从来没试过这么厉害的药,现在的每一次抽插都让他爽到极点。他双手死死掐住苏婕的腰,每一下都用尽全力,恨不得把睾丸都塞进这个女人的身体里。
「爸……求你快点……我还要去接彤彤……」苏婕带着哭腔恳求,但换来的却是谢大河更加粗暴的侵犯。
「急什么?」谢大河不屑地说,「彤彤都三年级了,让她自己回家呗。」他一边说着一边加快了抽插的速度,「实在不行,不是还有那个小白脸吗?他不是经常去接彤彤?」
苏婕听到谢大河提起青然,心里一阵抽痛。这个禽兽不仅玷污她的身体,还要用青然来羞辱她。更可恨的是,他对自己的孙女竟然如此漠不关心。
「小婕,爸厉害吧?」谢大河得意地说,「比那个小白脸强多了吧?」他一边说着下流话,一边观察着苏婕的反应,看她因羞辱而颤抖的样子让他更加兴奋。
苏婕紧闭着眼睛,绝不愿意看谢大河一眼,和这个正在奸淫自己的老男人有半点交流,不敢想象自己的女儿正在学校等她,而她却被女儿的爷爷压在这个肮脏的旅馆里强暴。
谢大河的抽插越来越快,他享受着这种完全掌控的快感。儿媳的身体,儿媳的尊严,甚至连孙女都可以不管不顾,这让他感到一种扭曲的满足。
廉价的床垫发出刺耳的声响,混合著谢大河粗重的喘息和苏婕压抑的啜泣。这个下午对苏婕来说仿佛永远没有尽头,而她却连为人母的职责都无法履行。
彼时,顾青然快步走在接彤彤的路上,脑海里还在想着那难看的成绩。自从和苏婕交往以来,有什么不开心的事,他会第一时间告诉苏婕,姐姐总会温柔地安慰他,给他力量。但现在,他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。
「彤彤,我这就到,稍微等我一会儿啊。」他在电话里说。接到彤彤的消息时,他正坐在教室里发呆。这个机会来得正好,至少能借接彤彤的机会见见姐姐。
风有些凉,青然把校服外套拉紧了些。路过一家便利店,他想起彤彤喜欢吃的糖果,顺手买了一包。这些小细节都是跟姐姐学的,她总说要对孩子有耐心。
到了彤彤的学校,远远就看见小丫头背著书包站在接送区,正东张西望地找人。看到青然,她开心地挥手:「大哥哥!」
「怎么今天找我来接你啊?」青然摸摸彤彤的头,把糖果递给她,「妈妈今天去哪儿了?」
彤彤接过糖果,甜甜地说:「妈妈说今天有事不来接我,让我自己回家。但那多无聊啊,就想到找大哥哥啦!」她蹦蹦跳跳地走在青然身边,「妈妈说我已经是大孩子了,要学会自己照顾自己。不过我还是想有人牵着我回家。」
青然听着心里一紧。姐姐如果不是有什么特别的事情,下午都会来接彤彤,她白天是没有工作的,除了做家务、补觉之外,接孩子是一个亲子之间的仪式感。最近这种异常的情况越来越多,让他越发担心。
「那……妈妈说她在忙什么吗?」青然试探着问。他知道从彤彤这里也问不出什么,但还是忍不住想知道更多。
「不知道呢,」彤彤歪着头想了想,「最近妈妈好像总是很累的样子。」彤彤的长相活脱脱是苏婕的缩小版,大概苏婕小的时候就是这么可爱吧。
看着彤彤甜美的笑脸,青然突然感到一阵心酸。这个懂事的小女孩,和那个总是温柔微笑的姐姐,都是他最珍惜的人。可是现在,他却感觉姐姐离他越来越远。
手机铃声在狭小的旅馆房间里突然响起,打破了肉体拍打的节奏。谢大河一眼瞥见来电显示:「顾青然」,嘴角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。
苏婕一看到青然的名字,立刻不顾下体还和公公连接在一起,慌乱地去抢手机。这种本能的反应让谢大河更加得意。
「这么紧张,是不是那个小白脸?原来叫这个名字啊。」谢大河故意往深处顶了一下,「接啊,让他听听你在干什么。」
苏婕颤抖着手指,毫不犹豫地按下了挂断键。她宁可让青然误会,也不能让他听到自己在这种情况下的声音。
「怕你接电话的时候我干你啊?」谢大河继续挺动着下身,坏笑着说,「小婕,别把爸想的那么坏。我可以让你好好接电话的。」
但苏婕只是摇摇头,眼泪无声地流下。她知道这个老畜生在说谎,他一定会故意发出声音,让青然听到。她宁可伤害青然,也不能让他知道这种屈辱的真相。
手机又响了起来,是青然执着地再次拨打。谢大河看着苏婕痛苦的表情,下体简直又涨大了几分:「看来小白脸很想你啊。要不要接听?让他听听你被爸操得有多爽?」
苏婕再次挂断电话,然后直接关机。她知道青然一定很担心,但她别无选择。被公公奸污的声音,绝不能让青然听到。
「真绝啊,」谢大河继续着他的侵犯,「不过爸喜欢。让那个小白脸着急去吧,反正你现在是爸的玩意儿。」
房间里又回到了单调的肉体拍打声,混合著谢大河的粗喘和苏婕的啜泣。这个下午变得更加煎熬,因为她知道,青然和彤彤正在等她。
谢大河一边挺动一边装作慈爱的样子说话,但每一句话都让苏婕感到更深的屈辱。这个老畜生假惺惺地说着为她好,手却在她身上猥亵地肆意揉弄,把她最脆弱的乳头乃至阴蒂都当玩物肆虐。
「爸这么大岁数了,也不会一直占着你不放。」谢大河喘着粗气说,「我儿子不在了,你带孩子不容易,还要卖身赚钱还债,爸是真心疼啊。」
苏婕听着这些虚伪的话,胃里一阵翻涌。她恨这个畜生用如此虚假的语气谈论自己死去的儿子,更恨他用这种「体贴」来羞辱自己。
「其实爸很开明的,」谢大河继续说着,下体的动作却一点没停,「你想改嫁也行,想勾引小白脸也行,只要爸需要的时候能找得着你。」
这番话让苏婕浑身发抖。谢大河把她当成什么了?一个随叫随到的玩物吗?他甚至连自己孙女的母亲是什么身份都不在意,只要能满足他的兽欲就行。
房间里弥漫着劣质的沐浴露味道,混合著谢大河的汗臭。苏婕感觉自己像是被困在一个恶心的梦魇里,但那根在她体内肆虐的肉棒提醒着她这一切都是真实的。谢大河没有他自己想的那么强悍,他的肉棒堪堪硬的起来,插得进苏婕的肉穴,仅仅是因为苏婕里面太干才会痛,才会有那些呻吟和哭喘。
「爸这算是给你自由了,」谢大河继续他的「开明」发言,「你在会所接客我也不管,和小白脸谈恋爱我也不管,只要记得服侍好爸就行。」
每一句话都像刀子一样扎进苏婕心里。她宁愿谢大河粗暴地对待她,也不愿听他用这种假慈悲的语气说话。这种伪善的嘴脸比赤裸裸的兽欲更让她作呕。
顾青然带着彤彤走进麦当劳,看着小女孩开心地拆开儿童套餐的玩具,他的心却怎么都静不下来。苏婕的手机一直关机,这很反常。
「彤彤,妈妈平时白天都在家的,对吧?」他假装漫不经心地问。
「嗯!」彤彤咬着汉堡点头,「妈妈说白天要打扫卫生,然后休息一下,因为晚上要上班嘛。」
青然心里一紧。姐姐说自己是夜班客服,彤彤也是一直这么以为的,但他知道真相。也许是去见债主?毕竟还有那么多债务要处理。又或者……是有客人约她在白天见面?
这个想法让他心里一阵难受,但他又无权干涉。他从一开始就接受苏婕的工作性质,也从未要求过她对自己肉体上忠诚。可是今天这种情况,为什么会让他如此不安?
送彤彤回家的路上,青然开始反思。他到底在苏婕这段关系里追求什么?不是男女朋友,也不要求独占,那自己算什么?难道真的只是贪恋她的身体?
不,不是这样的。想到苏婕温柔的笑容,想到她为自己煮的夜宵,想到她认真辅导彤彤功课的样子……这些都不是单纯肉体能给予的温暖,苏婕这个女人的灵与肉都在吸引着他。
「大哥哥,到家啦!」彤彤的声音把青然拉回现实。他看着彤彤熟练地掏出钥匙开门,心里更加不是滋味。姐姐到底去哪了?这时候还不回来?如果自己没带彤彤去吃饭,她岂不是要饿肚子。
「要不要进来等妈妈?」彤彤问。
青然点点头:「你先写作业,我帮你看看,不过不能呆太久哦。」他怕自己真的进去等,会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东西,比如……姐姐和某个客人搂抱着回来——但他还是决定稍微辅导一下彤彤。
顾青然坐在餐桌边,看着彤彤认真做作业的样子。小女孩遇到不会的题目时会皱着眉头,和她妈妈一模一样的表情。他耐心地讲解着,但心思却总是不自觉地飘向那个不在家的女人。
「这道题我会了!」彤彤开心地喊着,青然勉强露出笑容。看了看时间,他该回学校上晚自习了。虽然今天心情很差,但该完成的功课还是要做好。
「彤彤,我该走了。」青然收拾好书本,习惯性地看了看客厅,「我把家里垃圾带下去扔吧。」
他提起透明的垃圾袋,突然注意到了什么。在袋子底部,压着一个药品的包装盒。那抹蓝色让他想起了什么,心跳突然加快。
「大哥哥再见!」彤彤站在门口挥手。青然强装镇定地和她告别,但手里的垃圾袋仿佛变得异常沉重。
到了楼下的垃圾箱旁,青然终于忍不住打开袋子翻动起来,也不顾是否肮脏。他的手有些发抖,当看清那个药盒上的字时,瞳孔猛地收缩。这正是那天他在门口捡到的快递单上的药品名称。
「西地那非……」他喃喃地念出这个词,在手机里查询后,心里一阵发冷。那就是伟哥之类的东西,是男性助勃的药,这种药为什么会出现在姐姐家?而且是最近才用过的包装。他想起那天见到的公公,想起苏婕异常的表情,一个可怕的念头在脑海中成形。
青然靠在垃圾箱旁,感觉双腿发软。他多希望自己从未发现这个药盒,多希望这只是一个误会。但所有的迹象都指向一个他最不愿相信的真相。
寒风吹过,卷起地上的落叶碎屑,冬天快来了。青然握着那个药盒,心如刀绞。姐姐到底经历了什么?她今天的失联,是不是也和这个有关?但他不敢往下想,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猜测。
天旋地转,所有的线索像拼图一样在顾青然脑海中完整起来:那天苏婕反常的表情,公公突然的到访,门口掉落的快递单,以及今天这个药盒。
时间点完全对得上。那天上午送到的药,是公公在苏婕家里用的。他一定是迫不及待地拆开了快递包装,才会让单据掉在门口,药后来被他带走了,但药盒扔在客厅的纸篓里,苏婕在家时间本就少,客厅垃圾不多,她自己没注意,这几天也没丢过垃圾,于是留到了今天被发现。想到这里,青然胃里一阵翻涌,几乎要把刚才吃的汉堡吐出来。
不需要当场撞破,不需要任何证据,事情已经很明显了。一个老男人在儿媳妇家里吃伟哥,这能是什么情况?一个老男人独自在儿媳妇家,已经到了需要吃伟哥的程度,两个人能是什么情况?而今天,姐姐失联,连女儿都不管,是不是又在……
青然蹲下身子,双手抱住头,懊恼地把垃圾袋随意丢撒。他能接受苏婕在会所工作,能理解她为了生活不得不出卖身体。但如果连自己女儿的爷爷都能接受,那她还有什么是不能接受的?
「不……不会的……」青然喃喃自语,但心里却越来越凉。姐姐最近的种种异常,就是和她公公有关,那天在她家看到的尴尬场面,是不是打断了什么?所以她公公当时也显得很尴尬,要匆忙地离开。
他想起那个看似和蔼的老人,想起他看自己时意味深长的眼神。原来那不是长辈对晚辈的关心,而是……青然不敢想下去,但那种恶心的感觉却挥之不去。
最让他痛苦的是,今天姐姐连彤彤都不管了。那个平时把女儿看得比命还重的女人,居然让八岁的孩子自己回家,说明赴的约在她心里比女儿还重要。她现在是不是正在某个地方,和那个老东西……
「呕……」青然终于忍不住干呕起来。他多希望这一切都是误会,但事实就摆在眼前。如果姐姐连这种事都能接受,那她还有什么底线可言?
风吹得更冷了,但青然浑身却在发烫。他的世界仿佛在这一刻崩塌,那个在他心中圣洁温柔的女人,似乎一下子变得陌生而可怕。
他该怎么面对这一切?该如何继续相信那个给了他温暖的女人?青然不知道。他只知道,自己必须重新审视这段感情,重新认识那个他以为自己了解的人。
顾青然听到高跟鞋的声音时,身体一僵。他缓缓抬起头,看见苏婕站在不远处,明显被他的出现吓到了。她穿着那双只在去会所时才会穿的高跟鞋,妆容有些花了,身上还带着只在会所才会用的甜腻香水味。
平时的苏婕出门买菜或者接送彤彤,都是穿平底鞋的。但现在,这双鞋子无声地诉说着她刚才在做什么,在一个需要穿高跟鞋,仔细做诱惑男人的打扮,却不方便接电话的场合。
「青……青然……」苏婕慌乱地站在那里,手指不自觉地绞在一起。她完全没想到会在楼下遇见青然,更没想到会是在这种状态下。
「刚刚你在哪儿?」顾青然的声音很冷,手里还捏着那个药盒。他看着苏婕微微发红的脸颊,凌乱的发丝,一切都那么明显。
苏婕看到青然手中的药盒,脸色瞬间变得惨白。她张了张嘴,却说不出话来。那个秘密,那个她拼命想要掩盖的真相,此刻似乎已经无处可藏。
「彤彤在家等你。」青然继续说,声音里带着从未有过的冰冷,「她吃过饭了,幸亏她知道找我。」
苏婕的眼泪瞬间涌出来。她何尝不想去接女儿?但她被那个禽兽强迫着,不得不抛下女儿。如果没有青然,可能彤彤要饿着肚子等自己。
两人就这样站在楼下,秋风吹起苏婕的裙摆,也吹乱了青然的头发。曾经的温情脉脉荡然无存,只剩下令人窒息的尴尬和痛苦。
苏婕想解释,但又能解释什么?她不能说出真相,不能告诉青然自己是被强迫的。她宁愿让青然误会自己是个随便的女人,也不能让他卷入这场麻烦。谢大河可能会去胡说八道,让青然身败名裂。
半小时前,小旅馆里。药效终于过去,谢大河瘫软在床上,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。这个六十多岁的老头子虽然身体还算硬朗,但这次也被药效刺激得过了头,射了好几次才罢休。
苏婕浑身发软,强撑着穿好衣服。她知道自己必须赶快回家看看彤彤,但谢大河连看都不看她一眼,仿佛刚才那个说着「爸疼你」的人是假的。
走出小旅馆时,苏婕才重新打开手机。看到彤彤发来的「妈妈我已经到家了」的消息,她松了口气,但随即又紧张起来。彤彤没说是怎么回家的,难道是……
她快步往家走,高跟鞋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,脑子里一团乱麻,既担心彤彤,又害怕被人发现她去过什么地方。
就在这时,她看到了站在楼下的青然。那个平时对她温柔体贴的少年,此刻手里捏着那个该死的药盒,用陌生的眼神看着她。这两天失魂落魄,没有把垃圾清理掉,苏婕无比后悔,但已经来不及了。
「刚刚你在哪儿?」青然的声音冰冷,甚至没有叫她「姐姐」。这是他第一次用这种语气和她说话。
苏婕站在原地,浑身发抖。她该怎么解释自己穿着高跟鞋,从外面回来?怎么解释那个药盒?怎么解释自己为什么不接女儿?
最痛苦的是,她不能告诉青然真相。她宁愿青然以为她是个随便的女人,也不能让他知道自己被公公强迫的事实。那样只会让青然愤然出手,让谢大河破罐子破摔。
风吹起裙摆,带来一阵凉意,苏婕的丝袜刚刚已经被谢大河撕破了,她光着两条腿,靠着长裙和大衣的遮罩,想快点回到并不远的家。但比风更冷的,是青然的眼神,那个曾经用温柔目光看着她的少年,现在只剩下失望和厌恶。
苏婕慌乱地开始解释,说自己是去见债主了,因为对方临时约谈,所以才没能及时接彤彤。但她说话时眼神闪躲,连声音都在发抖。
「债主?」青然冷笑一声,「要见债主就必须要手机关机?」他看着苏婕凌乱的妆容,心里一阵刺痛,「姐姐,你觉得我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吗?」
苏婕又开始说自己是去会所了,因为有重要客人要见。但青然立刻反驳:「你平时白天从不接客,就算要去会所也是晚上。而且你光着两条腿,穿着高跟鞋,自从入秋之后,就算是去会所,你也是到了那儿才换衣服的。」
每一个漏洞都被青然一针见血地指出,苏婕感觉自己像个第一次说谎就被拆穿的孩子。她的谎言是那么拙劣,在青然犀利的目光下不堪一击。
「那天上午,你公公来干什么?」青然突然问道,手里的药盒捏得更紧了,「刚刚你们也在一起,对吗?」
这句话像一把刀子插进苏婕心里。她浑身发抖,不敢看青然的眼睛。那天的药是谢大河逼她买的,今天她也是被他强迫着去开房。但她怎么能说出这些?
「青然,你听我解释……」苏婕的声音带着哭腔,但她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该怎么解释。难道要说自己被公公强暴了?可自己今天是顺从地去了那个小旅馆,甚至房间都是她开的。要说自己为了保护青然的名誉才不得不屈服?她当然可以告诉青然真相,告诉他自己是如何被公公强暴和威胁的。但是然后呢?自己说了前面那些敷衍的话,现在青然说不定都不会相信了。
青然站在那里,眼神中的失望和痛苦几乎要将苏婕淹没。他多希望姐姐能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,但现在,一切都太明显了。
青然能怎么帮她?一个十八岁的高中生,除了愤怒地冲动行事之外,还能做什么?除非能永远让谢大河闭嘴,否则这个老畜生随时可以毁掉所有人的生活。
她想象着那些可怕的后果:彤彤会知道妈妈是个妓女,她的同学和老师也会知道。那个懂事的小女孩要怎么在异样的目光中继续上学?她最在乎的女儿的童年,会永远被这个污点玷污。
更可怕的是,谢大河已经知道了青然的名字,知道他在哪个学校。如果他真的去学校胡说八道,让所有人都知道青然和一个会所女郎有染……青春年少的青然要怎么面对这种流言蜚语?
苏婕看着青然手中的药盒,那是她耻辱的证据。她多想解释那不是她自愿的,但她不能。有些真相,说出来只会带来更大的灾难。
「是的。」最终,苏婕轻轻点了点头,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,「刚才……我是和他在一起。」
这句话像一记重锤砸在青然心上。他期待着姐姐能解释,能反驳,但没想到等来的是这样的承认。
这就是苏婕的选择:当一个被青春年少的恋人唾弃的婊子,也好过让那个纯真的少年被自己连累。泪水终于从眼眶中滑落,但苏婕却觉得前所未有的清醒。
「你也卖给他了对吗,彤彤的爷爷?!」顾青然的声音压得很低,但每个字都像刀子一样扎在苏婕心上。他走近苏婕,眼睛里充满了痛苦和不甘,「或者你有什么别的解释?」
「青然……」她轻声唤着这个让她心碎的名字,「对不起……」除了道歉,她不知道还能说什么。
「我一直以为……」青然的声音有些发抖,「我一直以为你只是被迫在会所工作。我可以接受,因为我知道你是为了生活。但是……连彤彤的爷爷都可以……」
他说不下去了,因为这个事实太过荒谬和残忍。而苏婕只能站在那里,让泪水无声地流下。
「是为了钱和他,还是……」顾青然的声音越来越低,最后那几个字他说不出口。但苏婕明白他想问什么——他想知道自己是为了钱才和公公发生关系,还是真的对那个老男人有感情。
这个问题让苏婕感到一阵眩晕。她和青然的关系本就复杂难言,一个十八岁的少年和一个三十五岁的寡妇,一个高中生和一个会所金牌,现在又加上了这样荒谬的误会。
她的私人生活早就乱成一团。在会所接客,和青然偷情,现在又被公公强迫……但在青然眼里,这一切或许都是她主动的选择?他会以为她是个毫无底线,纯粹是淫荡成性的女人,连死去丈夫的父亲都可以勾引?
顾青然的问题像最后一根稻草,他还在期待着一个不那么难以接受的答案。但苏婕知道,无论她说什么,都只会让这个纯真的少年更加痛苦。
「青然……」她张了张嘴,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。说是为了钱?那样显得她更加不堪。说是因为她真喜欢和谢大河在一起?那简直比死还难受。而真相,她永远都不能说。
苏婕的沉默已经回答了一切。青然不需要再听到任何解释,因为没有任何解释能让这个事实变得不那么令人作呕。他最后的挣扎,也只是为了给自己一个体面地退场的机会。
苏婕看着面前这个眼神痛苦的少年,突然明白了一个残酷的事实:如果青然只是贪恋她的身体,一切反而会简单得多。但不是,这个孩子是真的爱她。
无论她怎么强调他们不是情侣关系,无论她如何提醒他们之间的年龄差距,青然始终都把她当作恋人。而她呢?她又何尝不是在骗自己?
苏婕苦笑着,回想这短短一年的时间。谢源去世后,她先是苦撑了几个月,然后为了还债去会所接客。她以为自己早就麻木了,却在遇到青然后重新体会到了心动的感觉。
她背叛了亡夫,不仅仅是身体上的背叛。即使那是为了还债,是被迫的选择,但背叛就是背叛。更要命的是,她在精神上也背叛了谢源——她爱上了青然,这个比她小那么多的男孩。
现在,她又背叛了青然。被公公强迫也好,被威胁也罢,事实就是她在青然心中的形象已经彻底崩塌。她觉得自己就是个彻头彻尾的贱人,连女儿的爷爷都不放过。
楼道里的灯忽明忽暗,照在两人身上投下摇晃的影子。
苏婕鬼使神差地伸出手,想要牵住青然的手。她希望他能像以前一样回应她,跟她上楼,在家里坐一会儿。哪怕只是最后一次,她也想感受那种温暖。
但她的手悬在半空,不知道该不该继续往前。她有什么资格去牵这个纯洁少年的手?她这双被公公玷污过的手,还配碰触青然吗?
青然没有回应,苏婕悬在半空的手慢慢垂下。青年人的纯粹和倔强让他无法在这种痛苦面前伪装,顾青然眼中的厌恶和失望让她心如刀绞。
「那是彤彤的爷爷,你也能和他……上床?」顾青然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冷意。他盯着苏婕,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,「我以为你有苦衷,其实你就是喜欢……卖。对吗?」
这句话问得毫无意义,青然自己都觉得荒谬。苏婕本来就是妓女,本来就是靠卖身还债的。但在今天之前,在他心里,姐姐是被迫的,是无奈的,是有底线和尊严的。
他一直相信苏婕是被生活所迫,相信她内心是干净的。他甚至幻想过,等自己考上大学,毕业工作后,能帮她还清债务,给她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。那时的苏婕会从身到心都重获新生,他们可以光明正大地在一起。
但现在,这些美好的幻想都碎了。连死去丈夫的父亲都可以上床的女人,还会有什么底线?还会有什么真情实感?
「我真傻。」顾青然自嘲地笑了笑,「原来是我一厢情愿地把你想得太好了。」他的声音里充满了少年人特有的倔强和失望。
风吹乱了苏婕的头发,她的妆容早已花了,但她已经不在乎这些。她只知道,自己失去了那个用最纯粹的爱看着她的少年。
顾青然转身离开,苏婕下意识地伸手想抓住他的衣角,却只抓到一片空气。
「青然……求你……」她的声音带着哭腔,「不是你想的那样……」但这句话听起来是那么苍白无力,只是絮絮叨叨的自言自语,根本传不到青然的耳朵里去。
青然的背影渐渐远去,苏婕看着那个曾经给她带来温暖的少年就这样离开。她想追上去,想解释,但双腿却像灌了铅一样沉重。
「青然……」她又喊了一声,声音轻得像是叹息。但青然没有回头,他的脚步声越来越远,直到消失。
苏婕知道,青然这一走,可能两个人的关系从此就断了,小巷里的亲密,河里的舍命搭救,一次次的耳鬓厮磨……
恍惚中,仿佛传来了彤彤的声音:「妈妈,是你回来了吗?」那不知真实还是幻觉,让苏婕猛地惊醒。是啊,她还有女儿,她不能在这里崩溃。
擦干眼泪,整理好凌乱的衣服,苏婕深吸一口气。她必须继续扮演一个坚强的母亲,即使内心已经支离破碎。
苏婕勉强挪着步子上楼,站在自家门口,深吸一口气,努力擦干眼泪。她不能让彤彤看到妈妈哭泣的样子。推开门,看到女儿正在认真写作业的背影,苏婕感觉心里最后一点温暖又回来了。
「妈妈回来啦!」彤彤欢快地跑过来,「大哥哥今天来接我放学,还教我做了好多题呢!」
苏婕把女儿搂在怀里。是啊,她还有彤彤,这个永远天真烂漫的小天使。无论生活多么艰难,无论要承受多少屈辱,只要看到彤彤,她就有了继续活下去的勇气。
她走进浴室,脱光自己,露出还留着谢大河捏痕的乳房。镜子里的女人妆容凌乱,眼神疲惫。但她知道,为了彤彤,她必须继续坚强下去。即使失去了青然的爱,即使要继续忍受谢大河的凌辱,她也必须撑下去。
因为彤彤就是她唯一的希望,是她在这个肮脏世界里最后的光。